[ABO][林方] Dust in Time (41-42)
前文:40
以为能一步到END我真是对自己太没点AO数【。
怎么一下就要到5月了了了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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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冰冷的手掌贴在温热的脸颊上,用户体验极差地把方锐从熟睡中一个激灵惊醒。罪魁祸首在头顶偷笑了一声,才体谅他死活睁不开的眼皮,俯下身来凑在耳旁小声说:
“我先走了。你再睡一会儿。”
方锐在黏连的视界里朦胧地看到一个穿戴整齐的人影,下意识抓住枕边还没完全收回的手腕。林敬言直腰后退的动作便被阻下来,被方锐不知是清醒还是迷糊地拽住围巾,一个用力,险些失去平衡跌回床里。手臂从被窝里伸出来,残留着热气扣上林敬言后颈。方锐借着多年游戏本能,时机精准地把前倾的林敬言扣回自己面前,似醒非醒地哼唧着,仰头一口啃上去。
林敬言刷过牙,交替的吻里带着薄荷和中草药的清香。只掠过细微惊讶,他还是由着方锐满是过夜气的唇舌把自己口腔污染了一遍,才稍作强势地拽开方锐的黏腻,又心疼方锐眼里的血丝和依旧迷糊的眼神,用手掌覆住,在眼皮上轻轻点了一下。
“我们今天就是普通训练。我回去还得收拾一下,抱歉。”
东道主队不需要赶路回自己城市,也就没有奢侈的多余一天给队员适应休息。何况方锐又怎么会不明白霸图对冠军的执念。然而林敬言这样轻描淡写地说出来,甚至把责任一股脑往自己身上揽,就把他借机撒娇的一点后路也堵了个严实,只能在恢复光明的视界里悄声叹了口气。
方锐脑袋毛绒绒地顺着床边蹭过来,最后抱着林敬言的腰,脸深埋一下又离开,坚定地说了一声:加油。
林敬言十分顺手地在腰间揉一揉,无声地弯起嘴角,嗯一声,也回他一句:加油。
方锐难免马后炮地想,他怎么没早点喜欢林敬言呢?
如果早点喜欢林敬言,又何苦在五年的琐碎记忆里费尽心力也挖不出几口糖,何苦在扭曲了过去的梦境里才能和林敬言黏腻温存上片刻,更何苦在分开的这一年多里抓心挠肺地不敢想、不敢问,让所有见面都蒙上一层别扭的隔阂——哪怕如今想来勉强算几分情趣,却依旧让人懊悔到近乎后怕,白白浪费了那么多的热血和情话,都在欲盖弥彰的打哈哈里付之东流。
而后他才后知后觉地琢磨起,那林敬言又是什么时候打上的他的主意?
“会考虑回呼啸吗?”
消息提醒打断了方锐神游的思绪。记者下一个问题抛出来,方锐拽回思路,想了想,自作聪明地回复起来。
“我会回去。”
“一月十号,我会回去。”
刻意留出的消息时间差却并没有换来他期待的无语反应。方锐终于心虚地琢磨起自己的大喘气过分了吗,记者的回复才在断断续续的输入状态里姗姗来迟。
“方锐大大,一月十号是……兴欣的主场啊。”
次奥,记错了!
拍键盘的手发出一声突兀的声响,方锐故作镇定地环视四周,将队友飘来的好奇视线统统瞪回去,才随口把锅甩给中断赛程的全明星,暴躁压下脑内一隅擅自浮出的“色令智昏”。抓起手边水杯大灌几口,方锐匆匆在对话框里打上早准备好的豪言壮语,趁着对方来不及深究,赶紧结束采访下线了。
十八轮的赛前部署比往常还要多出几分严肃的氛围。犯罪组合和呼啸表面和平分手下的内幕早在各大社交媒体上火过几轮,加上彻底改头换面的呼啸这个赛季赛程不及过半表现便一路下滑,不乏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电媒和吃瓜群众心心念念着他们和呼啸针锋相对的局面出现。尤其这一年犯罪组合齐齐未进全明星,“复仇”的戏码既然没能在玩乐中上演,总会被观众映射进正式比赛里。
赛前频繁对方锐的采访请求被陈果拦下去大半,只有那么一两个过去相熟又知分寸的旧人,方锐出于交情聊了几句,委婉传达出立场。公事公办的气氛在兴欣内部盖去了这轮比赛的微妙之处。老呼啸的情报方锐闭着眼都数得清,而新赛季冒头的补强又基本出身嘉世。以方锐和叶修为中心几番讨论下来,这一轮的战术部署倒是比平时定得还要清晰明了。
等主场的助威声回荡在萧山体育馆,唐昊一脸严肃地伴着唐三打的影像从对面席位站起身,方锐挑眉坐在叶修身边晃着腿想:可真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了。
这一赛季呼啸的不协调感从录像中延伸到他本人面前。擂台赛过后,挺爽和没什么意思两种截然相反的心境复杂地压在他心上,一时盖过了一挑三的壮举和来之不易。直到推开比赛间门,方锐才在瞬间将人淹没的震耳欲聋欢呼声里回过神,胜利的实感后知后觉地浮上来,让他不由手舞足蹈地回应起主场观众,忙不迭造型摆个没完时被老板娘嫌丢人地闷头一路拉回了兴欣候场席。
新呼啸的敌意如芒在背,更远些是追随而来的呼啸粉丝,越过观众席向他散发着一言难尽的情绪旋涡。兴欣最后的战术细节讨论被另一头激烈的响动打断,几个人下意识望去,唯独事件中心的他不为所动地只是笑笑,对着叶修的临时调整比出两个大拇指,没再多看一眼背后的方向,舒络着肩膀钻进了比赛席。
十八轮兴欣胜得太过不留情面,以至于赛后握手时方锐不得不换上生疏的扑克脸,以免再刺激到什么人。他本想和阮永彬调侃一句你我才是呼啸留下的宝贵遗产,碍于当时的气氛卡回嗓子里,更在呼啸爆出高价求购张新杰后有心安慰而无从下口,只能绕来绕去憋回一声叹息,换成一个愁眉苦脸的颜文字,发去林敬言的手机里。
林敬言便无声地回给他一串拥抱小人图案。
42.
一月有余,兴欣客场再次对战霸图。
若说全明星时目标分散还没体会出霸图粉对叶修的恨极似爱,这回客场作战可让没经历过嘉世时代的全兴欣成员好好开了眼。在堪比国家等级的安保下好不容易进了场,叶修却偏不嫌事大要去霸图备战室再刷个存在感。头号打手包子立即积极响应,方锐便嘻嘻哈哈地把热闹凑了个顺理成章。
林敬言坐在远离门口的备战室一角,随手翻着一叠和当天比赛关系不大的材料。门一打开,叶修就无视了韩文清的一脸冰度,上去自来熟地攀谈拨弄起房间设备来。方锐开开心心地打着招呼向林敬言蹭过去,一句“老林”触发了包子思维迷宫里的某处机关,让他条件反射地蹦出一句“第一流氓林敬言!”,顿时唤亮了一旁林敬言原本淡然的神色。
方锐闷声的自来熟倒和叶修不相上下,拉过空椅子在林敬言身边坐下,内心暗搓搓地骄傲着自己的教学成果。趁另一头聊得热闹,方锐偷偷摸摸又光明正大地把手放在林敬言大腿上,笑眯眯地盯着对方看,却先一步扛不住林敬言弯起的嘴角和含笑迎回的视线,不自觉干咳一声,搬出叶修之前的车轱辘话没话找话起来。
“你们待会谁先上啊?”
“这能告诉你吗?”
“老韩……他又不上?他是不是怂了?”
“不知道啊,你直接问问他?韩……”
“哎!”
林敬言有模有样地提高音量,侧头要去招呼房间另一侧,吓得方锐赶紧斜身把视线挡下来,气急败坏地打断。
“林大大!有你这样的吗?你还爱不爱我了!”
“爱。”
没过脑的胡话绕过过长的反射弧回到意识里。被林敬言不假思索的回答噎在胸口,方锐猛地瞪大了眼。
“好了,叶修他们都走了,你还不回去?”
被方锐呆然瞪了几秒,林敬言终于感到不好意思而偏开视线,拍着他上臂小声问道。方锐支支吾吾从椅子上挪起来,缓慢蹭回门口,重新聚起的注意力才拾到张佳乐要让兴欣“花花绿绿”出场的说笑,下意识回了嘴,马上懊恼起自己神不知鬼不觉淡出的完美计划泡汤了,只好顺杆爬地继续聊下去。
霸图的注意力最终全聚到拖后的方锐一人身上,他不得不和所有人都招呼一声——带着几分气恼地多看了半是无奈半是好笑的林敬言一眼——才迟一步匆匆赶回兴欣备战室。
赛前小插曲的当事人不是见多识广就是少根寻常人的神经,蜻蜓点水似得没在备战情绪上留下半点痕迹。8点一到,两队就位,赛场上再见时便是尔虞我诈,各自为营。
二十三轮像场发挥正常的摸底考,该赢的赢了,该输的输了,说没看点是歪曲事实,要找亮点却也着实困难。比赛过后可能只有选择了直播的电视台懊恼地揪头发,两队倒是心情平和,赛后握手时客客气气,还能有说有笑地扯几句家常,和场下观众的亢奋激进全然冰火两重世界。
韩文清如方锐从林敬言一瞬的微表情中捕捉到的那样没有在单人赛中出场,方锐却没想到霸图主场粉丝能在叶修的个人赛中造出这么大的阵势,内心暗自为应战的林敬言捏了一把汗。直到全场比完,他才有多余心思多瞄两眼林敬言的神色,温和的一张脸看上去和平时没有什么明显不同,林敬言带着一贯的浅笑,握手时不忘夸他打得不错继续加油。
未读短信花费了从比赛场馆到霸图宿舍的整段路途才被林敬言察觉。沉吟片刻,林敬言带着几分抱歉在走下大巴后跟正副队请了短假,脱离大部队径直向车库走去。
目的地是他刚来Q市时仿佛给方锐发过的那间大排档。方锐一个人坐在最边缘的一桌,像是融不进周遭热闹吵嚷的氛围,心不在焉地玩着手机,周身散发着说不清的焦虑情绪。
直到林敬言出现在视野里,他才舒了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远远地向林敬言挥舞起胳膊。林敬言便加快脚步走过去,先看到桌边摆着的几瓶啤酒,眉头皱了一下,严肃地看向方锐。
“干嘛干嘛,你看都还没开瓶呢。要怪就怪你们Q市大排档店员太热情了!”
“还有理了?”
林敬言脱了外套堆在一旁,脸色没有升几度温。方锐才垂眉顺眼下来,小声服软。
“那就不喝,我退回去就是了。不过……”
“这其实也是别桌的!”
语调和内容出其不意地来了180度回转,趁着林敬言怔住的档口,方锐哈哈大笑着把啤酒瓶递回给身后的一桌,居然还跟人家勾肩搭起来,真不知道他怎么就在短短几十分钟里和陌生人勾搭成了兄弟。林敬言看着方锐转回头眼里还藏不住那份小得意,揣着的严肃也消了,眉头还扭着,笑着啧了一声。
“这么记仇的?”
“天蝎座,特别记仇。”
方锐不知从哪学来了星座那套神神道道。店员这时把他之前点的夜宵一股脑都端了上来,他便乖巧地站起来帮着上菜,把一半堆到林敬言面前,在店员的视线死角里顽皮地朝林敬言眨了眨眼。
林敬言心里抱着一两种预期,方锐一顿大排档下来却只和他扯东扯西,反倒让他困惑起来。就着热茶把高热量的不健康食品消灭了,方锐抹抹嘴,确认过林敬言也吃饱喝足,坦坦荡荡:那就各回各家吧。
回停车场的路上,林敬言终于忍不住绕着圈子问起兴欣何时回程。
“明天一早吧。”
远远已经看到林敬言的SUV,方锐思索着,站在一旁等林敬言在自动付费机前换大排档的停车抵用票。
“方锐,你真的没事?”
捏着换好的停车票,林敬言又走了几步,在路灯光晕的边缘终于还是停下来,迟疑又直接地问道。
方锐一晚的嘻嘻哈哈才褪下去,却也不是之前的焦虑状态,换上的是几分释然,突然贴近林敬言面前,面对面将他拥抱起来。
“今天的比赛,我担心……你会心情不好。”
像是自嘲,又像是害羞,语尾飘成一个气音,散进离回暖尚早的夜风里。没有落入林敬言的任何一个预期,他不得不缓慢地回溯起几个小时前的比赛,才体会出方锐的担心所在,心底被方锐的体温渐渐捂暖了,把手臂伸进方锐外套下面,回揽住方锐的腰。
“我没有心情不好。而且……”
“而且?”
“现在心情,特别好。”